情 暖 中 秋

情  暖  中  秋

 文/赵言奇（黑龙江）

 

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就要来临了。妻对我说：可别让儿子再往家寄月饼了，那玩意儿也不好吃，还挺贵的。我说，儿子给你寄月饼是表示他的心意。东西不在多少和贵贱，吃不吃是你的事，过中秋不寄月饼寄啥？

她说：你打电话告诉他一声。

我说，要打你自己打，也不是没有手机。你不让他买月饼，他买别的也不少花钱。

有一天，儿子来电话了。和妈妈聊了一会后，他说，给家里买了些月饼，过几天快递公司就会送到。

大约是三，四天后，快递公司把货送来了。我把包裹拿到手，悄悄的放了起来，故意没有和她说。

又过了两，三天，妻对我说：儿子寄来的月饼咋还没到呀？

我说，你管那个干啥？你也不稀罕那玩意儿。离过节还有几天，啥时到啥时算呗！

后来，她又问我一次，我就告诉她，包裹收到了。

她问：啥时候到的？

我说，到了三，四天了。

她说：快拿来让我看一看。

我把包裹拿出来，当她的面打开了，纸盒箱里装了两盒月饼。

我把盒拉开，让她看了一眼，就想重新装起来。

她说：拿出一块尝一尝！

我看了一下月饼，一盒总共是八块，每一块都是不相同的馅。

她让我念叨一下馅的名字，然后选了一样豆沙的月饼。

我把那块月饼递过去，她拿到手后，掰了一块送给我，说：你也尝一尝。

我说，月饼那么小，你都吃了得了。她说：让你吃你就吃吧。

她吃过后说：哦，挺好吃的。

我品了一下，月饼味道还真不错，也蛮柔软细腻的。

我说，你不是说他买的月饼不好吗？咋又好了呢?

她说：这回买的月饼好。你咋不早告诉我呢？

我说，离节还有几天，我寻思着你不爱吃月饼，我就送给老妈一盒，要不然也得买月饼给她。这个月饼好，也能拿得出手。

她说:不行，我还留着吃呢。

我说，儿子寄来两盒，你一盒，我一盒。我那盒不吃，给老妈拿去。老妈年纪那么大了，还能吃几年月饼，这月饼我都没吃过，何况老妈呢，她更没吃过，让她尝一尝。

她没再说什么，事情就过去了。

第二天上午，她又要吃月饼。

我帮她选了一样，她又掰一点给我吃。

我说，你少溜须我呀，你这盒吃完就没有了。我那盒是要送人的，你少打我那盒的主意。

她也不争辩，让我给她洗点水果吃。

还有两天就过节了。我想起有位熟人是卖海鲜的，就在网上联系了一下，定好在节前一天买点蟹子。我记得老妈一辈子最爱吃的就是海蟹。

七日傍中午，从延吉运过来的海鲜到货了。

我过去买货，那些买海蟹的人像不花钱似的抢着往塑料袋里装海蟹和其它海产品。

冷藏的中板蟹价格涨到了四十元一斤，我买了两个蟹子，正好三斤沉。

我付完款，就立刻骑车子到老妈那去，让她把蟹子找个邻居冰柜冻起来，第二天再煮了吃。

我还和老妈说，我再拿哈尔滨农大红肠和煮好的猪耳朵来做拼盘，让她自己拌个凉菜，我在家里摘点宽豆角送过来，让她炒个猪肉豆角丝。她说，都买豆角了，不用送了。

就这样，先定了四道菜。我说，把两个弟弟和家人都叫过来吧。

 

九月八日是中秋节。

早饭后，妻躺下休息了。我把一盒月饼和猪耳朵及肉肠装好，骑车送到了老妈那里，然后就往回返。

半路时，妻打电话问我在哪里？

我说，到老妈那去了，马上到家了。

等我到家后，一进门，她说：你就知道从家往外偷东西送人。

我说，别说话那么难听，东西都是和你说过的，看你在睡觉，就没招呼你，很快就回来了，也不是送给外人，是我老妈。

她说：你就知道想着你老妈，她想不想着你呢。

我说：你也知道儿子对你好心里高兴，我对老妈好不也是一回事嘛。

中午，我给她切了一根肉肠，盘里还有吃剩的猪耳朵，一个煮熟的毛蟹子及热好的馒头等。她先吃了，我才从家里走出去。

我到老妈那里时，菜都备好了。除了我和老妈准备的菜以外，三弟媳拿去一个熟猪肘子，四弟两口子带去两条红烧黄花鱼和排骨炖窝瓜土豆两道菜。大哥和嫂子在北京，托人送来些月饼等东西。三弟与朋友一起去钓鱼了，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。

老妈还准备了包饺子的材料，她和三弟媳包了不少饺子，四弟媳过去也帮着忙活。

我们大家边吃边聊，气氛蛮好。两个弟媳都说，二哥最近瘦了不少。我说，每天休息不好，原来就瘦了很多斤肉，最近可能又掉了点分量。

四弟在饭前就用剪刀把煮好的板蟹腿都剪开了，那样吃的时候很方便。

老妈吃蟹子的样子很认真，她说，我光吃蟹子就能饱了。

我说，老妈，你慢慢吃，夹点菜吃，那样会更好，营养全面。如果剩下蟹子，你晚上看电视也可以扒着蟹子当零嘴。剩多了一定要热一下，别吃坏了的蟹子。

我和四弟都没有吃蟹子，想让老妈多吃些。

饭后，天下了雨。

妈妈把桌上的剩菜让我们大家分开拿走。三媳说，老妈别的菜都能送人，唯独大蟹子不会送人，都留着自己吃。

老妈还真没那样，她把一个大蟹子的肚子装在塑料袋里让三儿媳带回家，说给三儿子吃。

我让老妈给装了些饺子，又装了些菜，准备往家拿。

这时，妻打电话来了，她问我啥时回家，我说，天在下雨，等雨小点就走。她说，雨要是不停，你还不回来了？

唉，真要命。这不是明摆着让我顶雨回家嘛。

我让老妈找个雨伞，我打着它骑车回了家。

 

雨点打湿了我的双腿半截裤子，到家时，在院里推车子还把腿膝盖卡青紫了一块，疼的我够呛。

我进屋后，把菜装到盘子里放到桌子上，然后就到东屋去了。

我有点生气，没招呼她吃饭。她自己过去吃了。

吃完了饭，她嚷起来：我要给儿子打电话！

我说，你愿意打就打呗。

她说，我不会拨号。

我过去为她拨通了电话。

她问儿子吃了没有？儿子说，喝了些粥。她聊了几句，就让我接电话。

我问儿子买月饼和水果没有？儿子说买了。我让他自己想吃啥就弄点。他说，不愿意动弹。

我说，手机快没费了，没事就先挂了。

我在上网，她在客厅里哭了起来。嘴里还嘟囔着：没人管我，你就知道上网。

我走过去对她说，我这样伺候你，还不行啊？在家上个网，有啥事你就吱个声呗！

她哭着说：儿子一个人在外面，过节了，只喝了点粥。

我说，他说也买月饼了，不愿意动弹，没出去吃。

她又说:是不是又不顺心呐？

我说，你净操些闲心，他在外面若是混不下去早就回来了。

她说：他回来你能给安排工作呀？

我说，现在到处都是合同制，有些公益岗位开钱也不多。假如一个月开一千多块钱，你儿子能愿意回来吗？

我说完这话，她不出声了，也不哭了。

我想，她是因为想儿子，又心疼儿子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才有些悲伤的。

过节了，常言说：“每逢佳节倍思亲！”还有“母行千里儿不愁，儿行千里母担忧。”在中秋佳节里，母亲思念儿子是很有普遍意义的。

也许，妻的身体不好，这就更加重了她对儿子的掂念。

面对这种情况，我有些不知所措。我不知道是该劝她，还是怎样才会让她变得开心一点，只好任她去发泄。也许，发泄过后，她会觉得心里能够好受一些。

最近几年，我对过节没有啥兴趣，一到节前后，就会有些事让心烦，只有儿子回家来陪我们过几天，才是我最高兴的事。

如果让我选择的话，我宁愿不过节，也愿意儿子能回家来看看。

我觉得亲情比节日更重要，只有亲情在，才会觉得节日过的有意思。

今年中秋节，虽然家里有些人没能回来团聚，但是问候和心意都到了！

所以，我就把这篇短文的题目定为：情暖中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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